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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行朗推抵着丛刚的身体,两个人以屈服的姿态退到了由钢板搭建的简易棚里。

简易棚是劳工们的生活居住场所。而且还是集体的。一个简易棚里至少有七八个人集中居住。这两天,封行朗就是被困在这里的。

进去简易棚之后,封行朗立刻揪过丛刚的衣领,把他抵在了身后的钢板上。

“丛刚,它妈竟然一个人来?丫的也太彪了吧!”

好不容易盼来了希望,但这个希望怎么感觉挺渺茫的。或许是这两天来惨绝人寰的遭遇,让封行朗更加的惜命。也深刻的领教了一回什么叫世事无常!

丛刚没有作答封行朗的质问,而是探手过来,轻轻的触碰着他的脸颊。

因为头皮上有伤,封行朗的头发被剃成了平顶。抹去了他的绅士和优雅,多了些匪气和痞意。

“封行朗……好久不见!”

丛刚的眼眸里含着晶亮的光芒,唇角勾着涩意的微笑。

“见妹的见!”为了压低声音,封行朗将丛刚拖拽到简易棚的中间,然后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告诉丛刚:老子要真的爆死在这里,我会让带着深深的愧疚,苟延残喘的度过下半

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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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丛刚的这句道歉,发自灵魂深处。

他的确错了。他不应该为了那点儿所谓的自尊心,将封行朗置身于危险之中。

“等老子能活着离开这里……老子一定弄死!”

封行朗愤怒的低嘶着,“用最残忍的方式弄死!”

在丛刚面前,封行朗所表现出来的,就是这种典型的窝里横。感觉就像是‘别人虐我,我虐丛刚’的意味儿!

“好,我等着。”丛刚的唇角依旧带着笑意。

他深深的凝视着小心翼翼,且时不时朝门外张望的封行朗。

“等它妈啊!丛刚,老子挨了别人的打,就是的耻辱!”

这一刻的封行朗,对丛刚有着不共戴天的不满情绪。丛刚说什么他都觉得不爽。就是想好好的打他一顿!往死里打的那种!

“的确是我的耻辱!这里每一个伤害过的人,我都不会让他们好活!”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丛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封行朗的人。包括河屯。

“它妈还吹牛呢?我让吹……让吹!”

封行朗捞起地上的脸盆,对着丛刚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猛砸。打不过那群雇佣兵,还能打不了他丛刚?!

等那个钢盆打到变形之后,封行朗的情绪似乎才稳定了一些。

“小虫怎么样了?他没受伤吧?”

冷静下来的封行朗,首先关心的是自己的小儿子。丛刚能找来这里,想必应该是小儿子的功劳无疑了。

“小虫挺好的。比想的要坚强。”

丛刚探手过来,开始给封行朗检查头部的枪伤。看有没有伤到头盖骨。

“我它妈哪里不坚强了?老子要是不坚强,它妈可能连老子的尸体都找不到了!”

压抑着愤怒和憋屈的封行朗,无论丛刚说什么他听着都不爽。

总之,他就是想找丛刚的茬儿!

“封行朗……谢谢能给我这个机会!”

丛刚继续查看着封行朗胸膛上的伤:虽说都是皮肉外伤,但那皮开肉绽的样子,看起来格外的瘆人。

落在丛刚的心里,每一条伤痕都像一支利剑一样扎穿着他的心!

这的确是他丛刚的耻辱!竟然让封行朗任由别人这般虐打!!

“丛刚,真就一个人来的?”

封行朗朝着简易棚外又张望了一眼,“这么多持枪的雇佣兵,我们逃不掉的!带手机了没有?的那些手下呢?可别告诉我:到要用人时,他们帮不上忙!”

惜命的另外一个解释,那就是怕死!

中年再次经历一回生死的历劫,封行朗更加珍惜活着的美好。

“五颂他们就在附近,应该很快就找来这里了!”丛刚安慰着有些心神不宁的封行朗。

“那我们按兵不动,等五颂他们过来!这里的兵痞太多,不能鲁莽!”

封行朗将惜命放在了首位;因为他已经过了不顾一切为自由的年龄。保命要紧。

丛刚一直在看封行朗,顺带将他的全身做了个大概的检查:除了头皮处的裂撕伤,胸膛上的皮肉伤,还有后颈及肩膀上的淤青,左腿走起路来有点儿拖挪。

等封行朗安静下来,才看到简易棚里还有一个劳工。这两天也没见他开口说过什么话。不过他应该听不懂中文的。也就不清楚他们刚刚的对话内容了。

这家伙该不会就是那个卧底记者吧?因为封行朗发现,他好像一直在创造跟他独处的机会!

都这个时候了,他也懒得去费脑子推测这家伙的身份了。说不定今天晚上就能跟这个人间地狱说拜拜了。

“五颂他们什么时候会到?”封行朗压低声音问道。

“只要不蠢,会三个小时之内!”

丛刚从身上拿出一个微型急救包,“我先替处理一下伤口吧,会舒服一点儿。”

“觉得我很舒服是吧?看到我的衰样儿,它妈心里很爽是不是?”

这一刻,丛刚连呼吸都是错的。封行朗将自己的非人遭遇,完全归罪在了丛刚的身上。

“一点儿也不爽!绝对比还疼!”

丛刚在封行朗的伤口上喷了一层药剂,“不原谅我,那就对了!”

“用不着激将我!反正老子铁定不会原谅!老子要慢刀子割肉,把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刮下来……让生不如死!”

要论打嘴仗,封行朗几乎从没输过。

“那必须的!千万别让我好过!”

一边说时,丛刚已经将封行朗微裂的头皮用无菌贴临时黏上。

“放心吧死虫子,我不会让失望的!”封行朗咬牙切齿。

“那我还真有点儿期盼了。”

丛刚将掌心抵在封行朗的肋骨处,“猛的吸气,然后急吐出来!”

虽说对丛刚充斥着愤怒和不满,但封行朗还是听话的照做了。

“呃……疼!它妈的,很疼的!”封行朗又是一声谩骂。

“没断,应该有点儿裂痕。”丛刚平抚着封行朗让疼的后背。

陆陆续续的,开始有劳工进来这间只有二十多个平方的简易棚。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朝丛刚这个新人扫了一眼。

丛刚无视着他们的存在,继续给封行朗检查着其它的伤处。

“丛刚,吃晚饭了吗?”

人多了之后,不清楚他们是不是能听懂中文,也就不太适合聊逃跑的事宜;封行朗便问了这么一句。

“心情不好,没怎么吃!”

其实丛刚已经有三十多个小时没进食了。只在来寻找封行朗的路上,给自己打了一针营养液来维系身体的机能。

想到什么,封行朗站起身来朝自己的储物柜走去,随后从里面拿出一个卖相还算可以的苹果。

“老子在这种地方,还能想着这个狗东西!!可个狗东西竟然说走就走!!”

封行朗嘴巴里满是嘶嘶着怨气,“等着吧!等我回申城后,打不断的腿,老子就跟姓!”

这是午饭时候发的水果。封行朗之所以留下这个苹果,也是为了给自己留有希望。

拿着那个苹果时,丛刚的唇角微微的蠕动着:如果封行朗真想打断他的腿……根本不需要封行朗亲自动手,他会替他把自己的腿给打断!

“行了,就别挑剔了!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个水果吃就不错了!”

以为丛刚一直在看手里的苹果,是嫌弃它的色泽和果形而下不去嘴。

只是封行朗在盼望丛刚早点来救自己时,随手留下的希望之果,这一刻却感动到了丛刚的每一个细胞!

最后进来的是两个体型相对高大健壮的劳工:他们应该刚冲过澡,精赤着上身。

他们在看向封行朗时,丛刚能明显感觉到封行朗往后退了一步。

整个简易棚因为最后两个劳工的进来,而变得鸦雀无声。

看来,这两个家伙没少在这间简易棚里对其他的劳工施压。

或许是因为有丛刚在,封行朗并没有像其他劳工一样,立刻起身相迎,递毛巾的递毛巾,递水杯的递水杯。

其实大家都是被奴役的受害者,何必挑更软弱的欺负呢?!

有种的们出去干死那些拿枪的雇佣兵呢?!

在更弱的受害者面前,们装个P的大爷!

封行朗是真心瞧不起这些欺软怕硬的家伙!

“他……新来的?”

为首的劳工头目用手指向丛刚,问向一旁给他擦身的矮个儿劳工。

矮个儿劳工立刻朝丛刚用蹩脚的英语说道,“把手里的东西拿来孝敬我们头儿!”

封行朗没吭声,他看了看劳工头,又看了看丛刚。他担心弄出太大的动静,会把那群雇佣兵给吸引过来。

“想要……让他自己来拿!”

丛刚先将封行朗往后拉开一米,然后似笑非笑的朝着那个劳工头目冷声。

“虫子,别闹事儿!丫的活够了,老子还没活够呢!”

封行朗不想节外生枝。他得保住自己的命等五颂他们赶到。

“有我在……没人能伤得了!”丛刚淡声安慰。

“我去!狗东西,它妈一天不吹牛,能憋死?!有能耐去跟外面持枪的雇佣兵干呢!在这里耍横算什么?!”

说真的,这一刻在听到封行朗谩骂自己时,却是无比的舒心且悦耳。人间值得……且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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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对此,都是心知肚明,不过却都并未拒绝,纷纷前往恒沙塔。

毕竟王级虚空宝船整个异界也只有恒沙塔拥有,便是独望楼专门做宝船生意,也没有这种级数的虚空宝船。

所以大家都是欣然接受,谁都不想在那枯寂的宇宙之中浪费时间。

毕竟,想要抵达道界,需要横跨无垠的宇宙,就算是对于加冕强者来说,也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毕竟这距离,实在是太远。

如果讲世界谱系比作一座山,那么道界就是在山峰之上,而异界,则是处于半山腰。

道界与异界的距离,比异界与最底层世界之间的距离还要大。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想要前往道界,根本没有界门可以使用,所有人,都必须穿越宇宙过去。

这有一种朝圣的味道。

可惜便是心中有些不服,但道界就是这般强大,不服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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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还不死部。

跨越无尽宇宙抵达的,并不是道界,而是混乱领。

那是道界之外的一层混乱区域,可以堪称一座城池的护城河。

而这个混乱领,将是诸位强者的第一道难关。

混乱领,极为危险,但也充满了机遇,有人在里面得到大造化,至此一飞冲天,进入道界都有一定的影响力。

而有的人,运气太差的话,就永远走不出混乱领了,死在其中,尸骨无存。

即便是最强王者,也有死亡的先例,所以绝对不可以有任何的轻视。

此次恒沙塔的王级宝船,就是要将异界的加冕强者运送到混乱领,而之后的路,就要强者们自己去走了。

秦齐自然也前往了恒沙塔。

这是一片仙境般的所在,修炼幻境超越异界任何一处地方,而遥遥望去,可以看到一座石塔耸立在小山之上。

看着寻常,却有着大神异,乃是恒沙塔的核心所在。

这地方从来没有经历过战乱,自建立以来,也不曾停止积累的脚步,也难怪可以诞生沙之王冕这般当下最强者。

以及星沙之钻这种,有着最大可能加王冕的存在。

若是以往,秦齐真要好好想一想,该与恒沙塔保持怎样的关系,是否要列入对手之一。

不过现在不需要思考这些了。

王级虚空宝船,已经在起降场等候,而几位最强王者已经在各自的贵宾房内休息,为混乱领的一切做准备。

星耀们的条件也不错,各自也有着极为华贵的房间,里面的修炼设备,异界顶尖,也是令人唏嘘。

既然大家都要离去,恒沙塔这也就大方一次,一切设施都向大家开放。

这对调整好大家的状态,将气息保持在顶峰有着不错的效果。

秦齐来时,唐思诺他们也已经在了,正聚集在宝船内部的一个偏厅之中,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恒沙塔的美丽景致。

“来啦!”看到秦齐出现,白洛神他们招呼了一声。

“应该差不多都到了吧!”秦齐走了上去。

“几乎都到了,很快就会出发。”唐思诺微微笑道。

“喂,什么情况,怎么走起路来虚浮成这个样子,没力气吗?”江轻语孤疑的看着秦齐,忍不住问道。

以秦齐的境界,怎么也不该变成这样。

难道这三天时间里,有不地道的加冕强者暗地里做了什么,导致秦齐受伤?

但现在的秦齐,星耀冕之中哪还有什么对手,唯有星沙之钻可以一战。

难不成,是王者隔空出手?

众人心中都是念头闪动,越想越是恐怖。

秦齐见此,连忙掐断了他们的胡思乱想。

“这种情况下,加冕强者哪有兴趣出手?”秦齐摇摇头。

“那怎么了嘛?”江轻语撇撇嘴道。

“咳,也没什么,就是一夜没睡。”秦齐咳了两声,有些尴尬。

“不会吧,我半年没睡觉也没这么夸张啊!”江轻语自然不信。

不过张望等,却是听出了秦齐的意思,不由得失笑一声,露出一副我懂的神情。

白洛神也悟道了这层意思,忍不住白了秦齐一眼,那真是光彩照人,让整个偏厅都亮了起来。

而唐思诺,到底也不算是少女了,想到什么之后,脸颊顿时红了起来,没有再去看秦齐。

至于白色之钻,则是痴痴笑着,对秦齐指了指自己的房间。

唯有江轻语,并未理解,一个劲的询问。

秦齐无奈,但自然不可能明说。

他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绿萝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他?

两人之前没有夫妻之实还好,现在既然已经是捅破了那层窗户纸,那绿萝的彪悍,又岂是等闲?

秦齐真是一天一夜都没能下床。

这才导致了他现在双腿虚浮的样子。

其实秦齐也不想这么没节制。

只是绿萝直言双修能够帮助她更快加冕,秦齐如何拒绝?

而且,办事的过程中,绿萝不断在正常形态与树神形态之间来回切换,两种完不同的风格,实在是让秦齐欲罢不能。

他哪能忍住诱惑,每一次都是顺了绿萝的意,然后就是在败下阵来与提枪上阵之间不断轮回。

这真是痛并快乐的一天一夜。

江轻语没能问出答案,只能作罢,而众人随口聊天之后,也就开始步入正题。

混乱领无比危险,但却缺乏情报,所以到时候最好是一同行动,力求所有人都安进入道界。

在场几人自然都是可以信任的,不过若是若是可以,还应该拉一些盟友过来。

或者,与王者同行,也不失为一种方案。

当然,也有风险存在,所以还需要看情况而定。

其余的加冕强者,大半也都在思考这件事,到时候诸天万界的强者齐聚混乱领,若说会和平相处,那就真是笑话了,必须早做准备。

而在这个过程中,所有的强者终于悉数抵达。

这王级虚空宝船也不浪费一点时间,瞬间启动,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它已经跨越了域外星空,真正进入了世界壁障之外的宇宙之中。

这是秦齐第二次接触宇宙。

上一次,他看着中域在人皇手中远去。

那目的地,正是道界。

而现在,时隔数年,他也终于踏上了前往道界的征程!

故人们。

家人们。

们还好吗。我秦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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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陈天麟在斯德哥尔摩机场失踪了,不是让大使馆安排人员去机场接陈天麟,陈天麟为什么还会失踪?”在燕京的一间办公室内,一名中年人得知陈天麟失踪的消息,脸上浮现出无比震怒的表情,语气十分严厉地质问站在办公桌前的中年人。

   中年人听到上司的质问,想到他刚刚获得的消息,一脸严谨地回答道:“杨部长!大使馆的人员,前往机场的路上,遇到数起车祸,等他们赶到机场的时候,飞机已经降落了半个多小时。”

   “根据大使馆反馈的信息,陈天麟失踪后没多久,斯德哥尔摩发生了一起枪战,其中一方是东瀛特工,另外一方身份暂时无法确定。”

   “后来大使馆的人员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调去了机场的监控画面,发现陈天麟跟几位外国人一起离开机场,而陈天麟所乘坐的车子,就是跟东瀛特工在公路上发生枪战的那辆车子。”

   “根据这些线索,大使馆的工作人员怀疑,那几起车祸并非偶然,很可能是美利坚特工,为了拖延大使馆的人员前往机场的时间,故意安排人制造的车祸,然后假冒诺贝尔基金会的工作人员,将陈天麟骗离机场,东瀛的特工为了劫走陈天麟,所以才会跟美利坚的特工发生枪战。”

   杨部长听到下属的汇报,得知陈天麟很可能被美利坚特工劫持的消息,脸上浮现出懊悔的表情来,语气十分严肃地命令道:“立刻联系我国常驻斯德哥尔摩大使馆,让他们派人调查美利坚特工的行踪,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美利坚特工将陈天麟劫持到美利坚去。”

   想到陈天麟的身份,让杨部长感到一个头两个大,他看着下属走出办公室后,马上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快速的拿出一组电话号码。

   “老宋!有个不好的消息,陈天麟在斯德哥尔摩,被美利坚特工劫持了!”电话没多久就接通了,杨部长不等对方开口说话,语气凝重地说道。

   电话那头的宋天桥,得知陈天麟被美利坚特工劫持的消息,整个人一下子从办公桌前窜了起来,一脸震惊的向杨部长确认道:“老杨!你说什么?陈天麟被美利坚特工劫持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杨部长非常清楚陈天麟对吴家而言意味着什么,他听到宋天桥的询问,一脸严谨地回答道:“这件事情发生在我们华夏时间,今天凌晨四点多钟的时候,根据大使馆那边反馈的信息,美利坚的特工伪装成诺贝尔基金会的工作人员,将陈天麟骗离机场,我已经安排大使馆派人查找陈天麟的下落。”

   在宋天桥的印象当中,陈天麟是一位非常睿智的年轻人,他相信以陈天麟的智商,就算美利坚特工冒充诺贝尔基金会的工作人员,也别想让陈天麟轻易上当,再加上陈天麟的战斗力,别说几个美利坚特工,就算是美利坚最精锐的特种兵,也不可能是陈天麟的对手。

   想到陈天麟的战斗力,宋天桥隐隐的感觉,陈天麟很可能一开始就已经发生美利坚特工的真面目,他之所以会选择跟美利坚特工一起离开,肯定是抱着某种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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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部长介绍到这里,想到他给宋天桥打电话的另外一个目的,开口说道:“老宋!我给你打电话,除了向你通报这个消息之外,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吴家,你也知道陈天麟对吴家的重要性,我担心吴老首长得知陈天麟被劫持的消息,恐怕会……!”

   “老杨!吴家那边暂时不要告诉他们,以我对陈天麟的了解,他绝对不可能轻易受骗,我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能够重新获得陈天麟的消息。”宋天桥听到杨部长的话,马上就明白杨部长的真实用意,他不等杨部长把话说完,马上开口说道。

   电话那头的杨部长听到宋天桥的话,整个人明显一愣,疑惑不解地问道:“老宋!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已经确认陈天麟被美利坚特工劫持,你怎么会认为,我们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够重新获得陈天麟的消息。”

   宋天桥之所以会这样认为,主要是因为他对陈天麟的武力充满了信心,他听到杨部长的询问,脸上浮现出睿智的笑容,开口回答道:“老杨!你不了解陈天麟,以他的实力,别说几个特工,就算是一整队的特种兵都不是他的对手,除非陈天麟自己束手就擒,否则那些美利坚特工,根本就无法劫持他。”

   杨部长听到宋天桥介绍的情况,脸上浮现出惊讶的表情,虽然他没有见过陈天麟本人,但是他却看过陈天麟的照片,只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陈天麟那瘦弱的身体内,竟然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

   正当杨部长和宋天桥通电话的时候,此时的陈天麟已经身处太平洋的上空,陈天麟接收到医学辅助系统传递的信息,确定自己已经身处太平洋上空后,陈天麟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松的放倒五名机组人员,随后对医学辅助系统吩咐道:“小天!立刻屏蔽飞机的定位系统。”

   就在医学辅助系统屏蔽飞机上的定位系统时,美利坚空军指挥中心内的一台信号接收器,突然响起一阵警笛声,否则信号接收器的美利坚士兵,听到报警声,下意识的朝着眼前的屏幕看去,见到消失的定位信号,竟然是一架从斯德哥尔摩飞回美利坚本国的b52轰炸机。

   定位信号消失,就意味着飞机很可能已经出事,看到消失的信号,这名士兵下意识的搓了搓眼睛,确定消失的信号,属于b52轰炸机后,连忙紧张的拿起电话,军方上层汇报b52轰炸机消失的事情。

   陈天麟将两名飞行员抬出驾驶舱后,再次进入飞机的驾驶舱,他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设备,心情激动而又忐忑地自言自语道:“我的乖乖!上辈子我虽然驾驶过许多型号的小型飞机,但还从未驾驶过军机,没想到重生后的我,竟然有机会驾驶军机,而且还是大名鼎鼎的b52同温层堡垒轰炸机!”

   “主人!你就不要在那里愣着了,美利坚军方以发现飞机失踪,肯定会动用卫星,同时安排飞机赶赴这里,寻找这架飞机的踪迹,你想把这架飞机弄回华夏,就赶紧改变航向,同时跟国内取得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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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行朗没有应答严邦,只是沉默。

一副让别人去猜的无声方式!

严邦浓眉上挑了一下,“如果你是拿那东西自杀用……那还真没有!”

微顿,严邦又补充说道,“以后也不会有!虽说老子不止一次的想弄死你,但还是舍不得看到你死!”

“我拿那东西,是要搞死丛刚的!”

良久,封行朗才从他那好看的薄唇中轻溢出这句话来。

提及弄死丛刚,严邦的浓眉大眼立刻放起了光亮,“你会搞死丛刚?你觉得我信么?”

封行朗慵懒着姿态扫了严邦一眼,“信不信由你!”

在思维的敏锐上,封行朗的睿智要远在严邦之上。

换句话说,封行朗想诓严邦,那是一诓一个准!而严邦也乐得被封行朗这么诓耍着。

严邦是不信的。但又忍不住去相信!

如果说丛刚必须得死,那么弄死他的人最好不过是封行朗了!因为这才能彻底的抵消严邦对丛刚的怨恨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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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想弄死丛刚?”

严邦疑惑一声,“一枪蹦了他不就得了,用得着浪费那么好的东西么!”

严邦记得:丛刚是铐住了四肢被封行朗锁在封家阳光房里的。别说用枪了,直接上刀就能把他给轻而易举的弄死!

封行朗因长时间的饥饿,胃壁的空蠕搅得他腹部阴森森的作疼。

也就更懒得去搭理严邦了!

他侧卧在沙发上,用掌心抵着自己的胃,以减少疼痛感。

“如果你不方便下手,我的人可以代劳!”

暂停,严邦的眼眸沉了沉,“那个巴颂呢?你今天带上那条狗了没有?”

如果巴颂今天还敢来他严邦的地盘儿,他一定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封行朗的面容有些泛白起来,额头上已经有少许的冷汗溢出。

似乎这才想起了女人的好:每次用餐之前,都会软磨硬泡的缠逼着他先喝下一碗养胃羹汤。早餐晚餐亦是如此。

自己的胃已经不见疼好久了,只是这几天女人不在,又被自己给作疼了起来。

“你能先死出去催一下饭菜吗?”

封行朗低厉一声,鼻间染着粗重。

“封行朗,你它妈的也就在我严邦面前耍耍横!老子真它妈的想弄死你!”

严邦一边嘴上骂骂咧咧,一边却已经站起身去给他封大爷催要饭菜。手下的那群安保加厨子,自然又少不了被一通好骂。

十分钟后,封行朗开始对眼前丰盛的食物狼吞虎咽。还不断的有新菜端进来。

严邦依在沙发的靠背上,静静的盯看着好胃口中的封行朗。

“怎么饿成这样?要不,让老子来养你吧!保证每天让你都能吃上香的喝上辣的!”

美餐中的封行朗连白眼都懒得赏给严邦。

大半饱之后,才抬起眼眸朝保险柜的方向睨上一眼,“去把保险柜打开!”

“怎么,让你吃饱喝足,还想劫财不成?”

严邦将指间的雪茄送至唇间猛吸了一口,让浓烈的烟气在口腔里悠上几个回环,然后再霸气的吹吐出来。

“让你去开你就去开!怎么它妈的那么多废话?”

哐啷一声,封行朗将手中的银勺丢在了

餐盘里。

“劫财没有,但你可以劫色!”

严邦深睨的暴躁中的封行朗,他很享受这样的沟通方式。

“……老子不会给你第三次机会!”

封行朗嗤声冷哼。

“这么横?”

严邦将手中的雪茄掐断在了烟灰缸里,“你就知道欺负我这个老实人!”

一分钟后,起居室里传来了乒里乓啦的摔砸声。

“封行朗,你再打老子,老子就还手了!”

“老子是么?还手是么?来啊!那得看你的骨头够不够硬了!”

六七分钟后,在封行朗的威逼和狠打之下,严邦还是憋屈的将保险柜给打了开来。

估计真打下去,封行朗真会剁了他的十个手指头,一个一个的去扫描指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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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文曼遮遮掩掩的目的,被唐小睿一句话擢穿后,她只是脸红了一小会儿,就目光温柔的看着唐小睿“阿姨跟你季叔叔认识很久很久了,我们小时候就在一块儿读书,对你季叔叔的很多习惯都非常了解。”

季枭寒面色如常,只是目光略有些惊讶的看着宫文曼,虽然两个人是旧识,但是,宫文曼从来没有提喜欢他之类的话,他也一直把她当作是朋友,工作上的合作伙伴,对她带着几份朋友之间的敬意。

可没想到,宫文曼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承认她对自己的那份感情。

唐小睿倒是没料到这个阿姨竟然会找出这么多的理由来压制她的妈咪,料他智商再高,毕竟是小孩子,脑子一时弯转不过来,他觉的,自己刚才的话,应该足于让这位阿姨知难而退吧。

他毕竟是太天真了。

唐小奈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一口气就把冲调好的一杯奶给喝光了,喝光了之后,她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的,看着宫文曼一双眼睛温柔款款的看着她的爹地,她立即把杯子一放,奶声奶气的用英文去问她“阿姨,你真的了解季叔叔吗?那你知道季叔叔现在最喜欢谁吗?”

宫文曼被小家伙这句话给惊了一下,一双目光有些不耐烦的看着这个小女孩,没想到她竟然英文也说的很溜,这两个小孩子到底是从哪来的?

宫文曼没有被唐小睿的那几句话给噎住,却被唐小奈的这句话噎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唐小奈立即伸出一根小手指,指了指呆站在旁边的唐悠悠“季叔叔现在最喜欢的就是这位姐姐。”

宫文曼更加的不耐烦了,她看出来了,这两个小孩子根本就是针对她。

什么人啊,肯定是唐悠悠刚才用眼神示意两个小东西给她难堪的吧。

唐悠悠贴在一旁的墙壁处,一时半会儿也插不进话题,因为,她现在被两个小家伙喊姐姐了,她也没办法对两个小家伙表现出很亲昵的行为举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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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枭寒却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在看戏,慕时夜也是。

唐悠悠一双美眸不由自主的在季枭寒的俊脸上闪过,看到他眸底暗藏的那一抹笑意,她忍不住的轻哼了一声。

他此刻一定非常得意吧,有个女人对他主动示好,他一副飘飘然的样子。

宫文曼已经不再掩饰脸上那抹温柔了,因为,她真的太讨厌这两个顶撞她的坏小孩。

“你们是小孩子,你们口中的喜欢,并不能代表大人之间的喜欢,知道吗?”宫文曼是说英文说上瘾了吧,她故意显摆出她是大人的威严感,而且,她看了一眼呆站在旁边的唐悠悠,觉的她可能英文不过关,根本听不懂她在跟孩子们交流什么话题。

唐悠悠当然都听懂了,只是,她不想插话。

反正有两个小家伙替她出面,她觉的,这个宫小姐,也讨不了什么好处。

唐小睿立即歪着小脑袋,一脸好奇的问“阿姨,那你能告诉我,大人之间的喜欢是什么样子的吗?”

宫文曼没料到这两个看着这么小的孩子,会有这么多的问题砸过来。

慕时夜在一旁也不说话,就看着两个小家伙智斗他们妈咪的情敌,这还真是一年到头都难于见到的趣事。

“这个嘛…你们太小了,我不方便说!”宫文曼干笑了几声,随后,有些埋怨的看着季枭寒“枭寒,你帮我说说这两个小家伙吧,他们小小年纪就知道这么多的事情,这对他们成长可是没什么好处的。”

季枭寒却并不觉的自己的孩子哪句话说错了,他们身为子女,懂得维护自己的母亲,这孝心可见一般了。

“文曼,小孩子都比较好奇,问出一些奇怪的问题,算不得什么吧。”季枭寒伸手,摸摸儿子的小脑袋,爱怜之意,部写在脸上。

宫文曼内心惊跳了一下,突然觉的自己好像不太适合坐在这里了。

“枭寒,说实话,我以前还是蛮喜欢小孩子的,不过,现在看来,我觉的小孩子还真挺难缠的,当然,也有可能我跟他们相处的还不熟悉,以后可以经常约出来玩,我肯定能跟他们做成朋友的。”宫文曼热情的微笑说道。

“阿姨,我们可不想跟你玩,你可真没趣。”唐小睿立即撇了一下小嘴,表示对她没兴趣。

宫文曼的脸色瞬间就呆住,随后,她有些怨气的瞪了一眼旁边的唐悠悠,这个女人竟然把心机用在两个小孩子身上,简直可耻,不要脸。

唐悠悠也不太喜欢宫文曼眼中那轻蔑的目光,此刻,又接受到她有些怨气的眼神,她心头微微一愣,完了,果然把所有的怨火都撤到她的身上来了。

“枭寒,我不知道这两个小孩子到底跟谁学了这些话,但他们真的有失教育,你以后可以亲自的去教教他们,他们应该有他们这个年纪的童趣和单纯。”宫文曼立即把话题转移到了唐悠悠的身上去,明着暗着的在指责她把孩子们教坏了。

季枭寒刚才脸色色还算正常,但听到她竟然敢指责他两个宝贝孩子教育出了问题,俊脸再不给任何情面的沉黑了下去,声音也极冷“宫小姐,孩子的教育问题就用不着你来操心了。”

宫文曼没料到自己不过是微笑提醒他一下,却惹来他如此冷漠的语气,吓的她脸色微微的苍白了一下。

慕时夜逗着女儿的小脸蛋,淡淡开口道“宫小姐,你来这里肯定是约了人的吧,不如,你就赶紧去跟你的朋友吃饭,我们这里孩子太多了,可能会吵到你。”

慕时夜语气中赶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宫文曼再傻也是听出来了,她只好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目含深情的看着季枭寒“枭寒,前几次约你你都没空,希望我们以后能够多些机会见面。”

“抱歉,可能我以后都没空了,而且,请你尊重一下我的女朋友,不要当着她的面约我可以吗?”季枭寒已经彻底的把这个女拉入了黑名单里,因为,孩子是他最重视的人,谁敢对他的孩子指手划脚,无疑就是踩他的禁忌,从这一刻开始,他和宫文曼已成陌路人。

宫文曼的脸色更加的惨白起来,最后,她灰溜溜的说了一声再见,就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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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夜风吹过,几朵云彩将原本就有气无力的残星败月遮盖更是的严严实实。天』籁小』说.23txt.天空越黑得像锅底一般。清军大营之中的灯火越显得昏黄惨淡。

营盘的四周是一道土墙与深深的壕沟,主壕沟外又有两道略浅的小壕沟,其中第一道壕沟之前,打着粗大的木桩,木桩上绑有绳索,挂着铃铛。因为是夜晚的缘故时,在许多木桩旁的阴影里还布置着不少兴安种的猎犬作为哨兵。

营盘内大片的营帐,旗号、刁斗森严。一队队的清兵士兵往来巡哨,戒备森严。营地的正中,一杆巨大的织金龙纛在夜空之中飘扬。在营地的角落里,还有不少的辅兵跟役、包衣阿哈以及沿途掠来的百姓在跳动的火焰下手脚忙碌的铡草喂马,打造攻战器械,修补战袍旗号。

这是一座典型的清军营盘。

八旗军扎营颇有章法,自老奴时期起,他们行军打猎,冬则立栅,夏则掘壕,又牧马于栅壕之内,传角刁斗箭头以巡更,人马皆不逃散。

在大营的一个角落,往来巡哨的兵丁明显比其他区域的兵丁多了不少。番号也从正红旗满洲、到汉军旗、到八旗蒙古和新降顺的明军都有。他们眼睛死死的盯住了被几部人马围在当中的那座可怜兮兮的小营盘,正蓝旗满洲兵马的营地。

在正蓝旗营地的大帐内,鄂扎尼堪已经从鞭刑当中苏醒过来。二百皮鞭足可以将一个硬汉子活活打死,就算他身体强壮,也不免昏厥了过去。

鄂扎尼堪在战场上与图哈领的南粤军骠骑兵碰上,两拨人马在一起喝酒吃肉的事情自然是纸里包不住火。尽管鄂扎尼堪和他的手下们因为惦记着在辽东或者京师的老婆孩子父母家人而忍痛拒绝了图哈抛出来的橄榄枝,可是,回到营地里,正红旗满洲旗主硕托还是不肯放过他们。

“鄂扎尼堪!你这个狗奴才!坐视友军被南蛮消灭而不救,反而与他们推杯换盏称兄道弟,你想造反还是打算背叛大清?”

雷霆暴雨般的叱责喝骂,根本不给鄂扎尼堪分辨的机会,“拉下去,斩示众!”

如果不是有其余几旗的军官出来讲情,哀求硕托,只怕鄂扎尼堪的脑袋早就被挂在旗杆上任凭乌鸦啄食了。即使是这样,也是死罪免去活罪难逃,二百皮鞭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鄂扎尼堪身上。同时被处分的还有正蓝旗的几个牛录章京。

“再有和南蛮勾结暧昧不清眉来眼去的事,部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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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托恶狠狠的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命人将鄂扎尼堪等正蓝旗满洲的军官拖回他们自己的营帐当中。心中却是快慰无比,多年来积压在心头的怨气,终于了出来,在他命人鞭打正蓝旗满洲的军官们时,他的内心便一直在叫骂着:“打!打得再狠点!你们的主子豪格已经去见他的死鬼老子了!还以为自己是狗屁的上三旗兵马,黄太吉亲领吗?!”

看着主子们身上纵横交错的鞭痕,正蓝旗的兵丁们眼睛里满是血丝。有些人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抄起刀枪就要外出与正红旗火并!在这些人看来,正红旗这些烂鸟不过是些咸鱼,靠着运气好能够巴结多尔衮兄弟才有了今天的场面,算不得什么真本事。

但是,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头?几个脑袋还算是灵光的壮大拦住了兵丁们躁动,“都想死吗?你们死了没关系,不要把主子们也坑死了!”

当务之急是先给鄂扎尼堪等人处理伤口,上药包扎治好鞭打的伤口才是第一位的。

有人从甲胄深处掏摸出了当日图哈骠骑兵所赠送的白药,用来给鄂扎尼堪等人敷在伤口上。随着白色粉末的均匀洒下,伤口不再向外冒血,鄂扎尼堪等人的呻吟和呼吸声也变得均匀和缓了起来。

正蓝旗的几个军官按照各自职责分派了值守班次,分派手下兵丁在营中各处巡哨,有人专门在鄂扎尼堪的帐中侍候,准备好了可能需要的茶水药物。

半夜里,鄂扎尼堪终于从昏迷当中苏醒过来,脊背上传来的火辣辣疼痛,和口中兀自残留着的一点酒肉余香,帐篷里混合着的药味道,让他有着一种究竟身在何处的迷离之感。

没有惊扰身边侍候的家奴,他趁着疼痛带给头脑的无比清明,脑海当中不住的闪过一个个记忆的碎片。

“这个奴才已经有了三个老婆了,其中一个还是从万里之外来的什么天竺胡姬!”

“这酱肉你们多吃点,看来你们最近的肚子比较缺油水!我们少吃点没啥,反正回去每顿都有得吃。”

“我现在一个月军饷八块银元,铛铛响的南中银元。还有十石粳米的米票。他们几个有家口的,还有什么柴炭钱,油盐钱!要不然,他一个壮大,不,甲长,怎么能养得起三个老婆?”

“跟着李家主子,只要不犯他的军纪,上阵打仗的时候不掉链子,打完了,烈酒有的是,管够你喝。肥肉嫩鸡,管够你吃。”

这是图哈递给鄂扎尼堪一只扒鸡的时候嘴里得意的话。

如今,这些话语,场景,就像碎玻璃片一样从鄂扎尼堪的脑海里飞过,让他感觉到异常锐利的疼痛。不仅仅是身体上伤口的疼痛,更有心理上精神上的疼痛。

“嘶!”脑海当中的疼痛终于引起了身体上伤口的疼痛,让鄂扎尼堪从神驰万里的胡思乱想当中清醒了过来,伤口的疼痛让他不由自主的出了一声呻吟。

“主子,你醒了?”几名家奴拨亮了灯火,欢喜的凑到床榻前。有人跑出去给其他人报喜,周围的几个小帐篷里顿时出一阵低低的欢呼声。

“告诉那些奴才,不要过了头,免得给咱们找麻烦。”鄂扎尼堪喝了两口温水,嘱咐身边的牛录章京。眼下不比豪格主子在的时候了,咱们正蓝旗就是一群没娘的野孩子。

“营里的军官有几个在?你去看看,能来的都叫到我帐里里来。”

正蓝旗满洲营中分得拨什库以上的军官,来了二十几个,其余的因为身上有伤,或者是心里有病而托词不来的。来的这些人,挨挨插插的,把鄂扎尼堪这座面积不小的军帐挤得满满当当的。

几张桌子上摆满了酒水肉食,旁边的大铜壶里烧着奶茶,让整个军帐里都是热乎乎的水蒸气。几个牛录章京一进帐门就被这浓郁的香气所吸引,不住的抽动着蒜头鼻子,嗅着这诱人香气。

如今正蓝旗的日子不好过,他们这些人又在硕托手下混饭吃,自然就更加惨淡些。看着满桌的酒肉,难免有点馋相显露出来。可是,馋归馋,几个牛录章京还是悄悄的在那思忖,这些酒食是从哪里弄来的。

“别在那瞎捉摸了。那天和图哈那狗东西喝酒的时候,我把我的两匹科尔沁战马给了他。这厮把他的驮马给了我。娘的,这厮出手倒是大方,马架子里面肉瓷罐,扒鸡酱肉,茶叶白糖,还有几包刀伤药林林总总的。今天咱们就拿来喝一顿。”

听鄂扎尼堪这么说,军官们自然又是慨然哀叹一阵子,各种的羡慕嫉妒恨。“甲喇主子就是因为领着咱们和这厮喝了一顿酒,才被打成这样子的。咱们又拿他的东西来喝酒,这,传出去?”也有人表示担心。

“怕个鸟!这里面都是咱们正蓝旗的自己人,哪个奴才胆敢去出告密,老子搠他十七八个透明窟窿!”

几个军官七嘴八舌的在鄂扎尼堪面前议论,鄂扎也不多说,只管斜靠在床榻上静静的看着他们的表现。

“来吧!本官也算是为了这些东西挨了一顿鞭子,你们也不要客气,就把这些酒肉当成害得本官挨鞭子的仇人,把他们尽数干掉就是!”

“就是!妈的图哈这头夯货,你在李家主子那里日子过得好也就算了,还连累的咱们挨鞭子挨骂!”

“图哈也是好意!人家不请你喝酒行不行?你不和他喝酒,硕托这头瘸腿驴就拿你当自己家奴才了?”

“要我说,咱们索性在营里大放一把火,烧了粮草军资,然后大伙反出营盘去。那天图哈不是说了,咱们这样的身手本事,在李家主子那当个骠骑兵,那不是肥肉随便吃,绸缎任意穿?”

“嘘!你小点声!别给自己惹祸!”

就在这七嘴八舌酒酣耳热之余,鄂扎尼堪已经悄悄的把部下的思想动态摸了个七七八八的。自从他脑海里突然间冒出了那个可怕的念头后,他就在心底盘算,部下这些军官如何处置。哪个是会积极主动的跟着他走,哪个是会按照惯性跟着他走,哪个是需要喊一声跟着他走,哪个要拉一把跟着他走的,在他心里已经有了一本账。

“只管喝酒吃肉,别的事今夜提也休提。”鄂扎尼堪身上有伤,不敢喝酒,只是端着一个铜碗,小口的喝着奶茶,脸上却是笑容。

手下人的思想动态摸得七七八八,众人也是酒足肉饱,兴尽而去。帐中只留下了鄂扎尼堪和他一名心腹家奴在那里收拾残渣余孽。

看四下里无人,已经是四更时分,那名家奴突然冒出一句:“主子,你是不谋划着大事,打算到那边去?”他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桌上的几个空空的肉瓷罐,目的性很强。

此人是自己的心腹家奴,鄂扎尼堪自然不用担心他去出告密,而且,什么证据都没有,就凭着他招呼手下军官们一起喝酒吃肉,硕托如果就用这个理由来治他的罪,只怕也是难以在八旗军中服众。正蓝旗虽然现在走霉运,可是毕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丁兵马众多,也不是他正红旗满洲旗主能够招惹得起的。

“嗯,原本我打算这几日寻觅个合适的夜晚,在营中放把大火,趁乱带着这些兵马杀出去投奔李家主子。现在想想,有些不妥当。”

“主子,咱们营中不少人的家眷都在北京,咱们在这拉出去了,只怕京城的家眷要倒霉。这是一个您要琢磨的事。再一个,咱们这些人马若是这个时候拉出去,硕托肯定会派兵追杀,只怕到李家主子军前,十成里留不下三四成。人马少了,主子您在李家主子面前的分量就差远了。若是听奴才的,咱们不如在阵前反戈一击。杀他硕托一个措手不及!就算是杀不了他,咱们也可以趁势得到南粤军的接应。人马损失少不说,主子您在李家主子面前也是立了大功一件,自然分量要重得多!”

这个心腹的建议深得鄂扎尼堪的赞同,也正好戳中了他内心的一个隐忧。担心部下和他自己的家眷,但是更担心因为手下的人马少,没有什么像样的投名状,投了过去之后不被重用。

“如果咱们在战场上要紧的时候,突然反戈一击杀硕托一个措手不及。咱们在李家主子面前就立了一大功,在他眼里自然地位不同。咱们在李家主子面前地位高了,咱们在京师的家眷,只怕多尔衮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说不定还要好生安慰一下,准备做招揽咱们的手段。”

“至于说最坏的结果,那些军官的家眷被多尔衮给杀了。这一来,不是更激起了大家的死战之心,主子您在李家主子面前立功升官的机会会更多。这些人还会缺少老婆孩子?”

心腹的分析丝丝入扣,直逼人内心最黑暗的角落里。

“好,正好本官这些日子身体不方便。等我把身体养好了再说。”鄂扎尼堪从自己的行李当中取出图哈所赠的伤药,“这些日子你替我多走动一下,那些被鞭打受刑的军官那里,不妨多去拜访一下。送些药物,听听他们说些什么。一切等咱们养好了伤再说!”

“奴才明白!”鄂扎尼堪这个心腹家奴点头会意。

但是,形势的展似乎不让鄂扎尼堪有时间安安稳稳的养好伤。

天之后,他的屁股刚刚可以坐在板凳上,上头就有军令传了下来。“正蓝旗满洲第四甲喇,明日军出动,与明贼会战。你部体出动,与汉军旗护住大军左翼。”

汉军旗?和汉军旗那些战斗力都没有五的渣滓一道护住大军左翼?这一下顿时在正蓝旗满洲营地里激起了万丈怒火。谁都知道,李华宇的山东兵马就是从东南方向杀过来的。在清军这个方向看来,整个大军的左翼正是最先与南粤军兵马接触的一部。这分明是要咱们和汉军旗那些家伙一道,给他正红旗的人当挡箭牌嘛!

“都别乱吵吵!准备战马,收拾兵器,部都给老子上去!”鄂扎尼堪和几个早已沟通好了心意的牛录章京用微妙的眼神交换了一下内心的额想法,然后彼此会意的点了点头。

硕托将自己的嫡系正红旗满洲作为中军,将两白旗的兵马紧紧的摆放在了中军偏后一点,蒙古八旗则是在右翼列开了阵势。而鄂扎尼堪的正蓝旗则是很倒霉的和那些汉军旗、新降顺的明军官兵一道,在大阵的左翼和外围列阵。

李华宇却是很简单直接的将各旅以团方阵列开,将军的骑兵集中,火炮集中放列在阵前,数目比火炮更多上至少三成的火箭射架摆放在了呈现扁平阵型的大阵后方。

各团将各营以更小的方阵列开,火铳兵们兴奋而略带着几分紧张的注视着对面的辽贼大阵。他们的两侧和正面,不时的有图哈和鄂瓜多尔的骠骑兵成群的呼啸而过,卷起冲天烟尘。

“不过如此!”硕托放下了手中的单筒望远镜,冷笑着给了一个评价。李华宇所布置的阵型,在他看来,比起明军的三叠阵来,太过于单薄,两翼更缺少护卫的骑兵,士卒只能依靠手中的火铳搏杀战斗。可是吗,那些火铳,只能装填一,便要用铳刺和自己部下的步骑兵交战。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便要用那些明军降兵和汉军旗来消耗南粤军的兵力和锐气。等到他们的火铳打得热,大炮不能继续射的时候,再挥动八旗兵马冲杀上去,一举将这个南粤军的大少帅,明国的山东、登莱两处的总督击溃!

在他的织金龙纛周围,一个个正红旗满洲的领军甲喇章京,或是加甲喇衔的牛录章京,领着自己队中披甲兵纷纷出来,整顿马匹,拴束盔甲,收拾刀枪。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着最后的准备。

正红旗满洲这几年展的势头不错,算得上兵强马壮人丁兴旺。光是硕托直属的牛录就有二三十个之多。旗中的阿礼哈哈营有披甲战兵二千多人,旗中还有一个巴牙喇营,内中四百余名的巴牙喇兵,由一个巴牙喇纛章京统领,归硕托指挥。

眼下,这些精锐的兵马,正在各自的拨什库、分得拨什库的而带领下,整理着手中的兵器,身上的盔甲,把马儿的鞍韂肚带再收拾检查一遍。每队的步甲兵,身上都披着内镶铁叶的棉甲,棉甲上钉着粗大的铜钉,头上高高的红缨黑盔,马上长短兵器。步弓角弓必备。那些马甲兵,更是身披两层重甲,持着长枪大戟,马上各样粗重的短兵器也一样备齐,强弓劲箭不用说。至于各队的分得拨什库,身上更是披了三层的重甲。

他们个个面无表情。对将要来临的战事丝毫不以为意,这些清兵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场战事,当然不会认为对面的明军有什么大不了的。顾盼间,望见的都满是骄横的脸容,还有彼此眼中那股浓浓的煞气。

对于硕托的而战术打算,他们都清楚的很。王爷准备用那些汉人炮灰去消耗南粤军的炮火和体力,待到他们疲惫了,士气开始消沉的时候,再行以大队骑兵猛扑,用弓箭射南粤军的阵型,以长枪大戟对只有火铳铳刺的南粤军展开一场大屠杀。所以一队队的步甲,马甲兵,都是快整理自己箭壶中的狼牙箭,把虎枪八旗长枪长柄镰刀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几声炮声响起,硕托精神一振,“开始了!”南粤军向来以炮火强劲著称,这炮声一响,便是进攻的开始。

果然,几声试射的炮火过后,十几颗十二磅的炮弹便夹带着炽热的气浪砸进了清军的阵型之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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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

   苏七与秦王到了一处人流较小的角落。

   她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他几眼,他虽然不像以前那样排斥女性,但眼神里仍然带了一丝小心翼翼。

   “你继续服药了?”

   楚容策张了张嘴,好半晌才点头承认,“我……我没法子了。”

   不服药的话,他根本没办法走出王府,更没办法进行正常的生活。

   苏七蹙了下眉头,明镜司仍有人一直在盯着他,并没有察觉到他有任何不对,可见他服药之后,第二人格没有出现过。

   “你是特意来寻我的?有什么事么?”

   楚容策胆怯的看了苏七一眼,很快又错开视线,“我……我可能是做错事了。”

   “做错事?”

   楚容策细腻的嗓音中多了丝急迫,“我素日只在出门的时候服药,在府中的时候是不服药的,可我在府中时,还是会莫名奇妙的失去一段记忆,再醒过来的时候,双手便会沾满血迹,我问过府里的人,他们每次都说我一直在府中,并未出去过,我总觉得不太对,就来寻摄政王妃了。”

   苏七的眉心一拧,不止是秦王府的人没察觉到他出府,就连明镜司的人也没有察觉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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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双手沾血之外,你还有什么不同之处?”

   楚容策摇摇头。

   “你的意思是,不管你吃不吃药,都会出现短暂的记忆缺失,然后双手沾血,是么?”

   楚容策局促不安的攥紧了拳头,“是……是这样的,眼下只有摄政王妃能帮我了,我实在不知道该去找谁帮忙。”

   苏七抿抿唇,“这件事我知道了,下次若还有同样的情况出现,切记手上的血别洗掉,直接来寻我。”

   楚容策答应下来。

   苏七又叮嘱了他几句,然后才与他分开。

   她找到文王妃的时候,恰好见到席嬷嬷在心有余悸的拍心口,宛若出了什么事一般。

   “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文王妃笑着回了一句,“没事,只是街上的人突然多了起来,差点摔倒,把席嬷嬷吓着了。”

   苏七脸色一变,“都快摔倒了还说没事?”

   话音落下,她便抓住她的手,替她把了个脉,确定她没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事。”

   “我就说了无妨嘛,对了……”文王妃朝小七离开的方向指了指,“小七去瞧热闹了,既然你回来了,便由你去陪着他,我老实呆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苏七拢了拢披风,“好。”

   她朝绣球招亲的方向而去,很快便在人群的最前面找到了小七。

   小七旁边有暗卫护着,还有文王妃的两个丫环。

   他仰着红扑扑的小脸,兴奋的盯着绣楼上面。

   就连苏七到了身边都没有注意到,一个劲的嚷着,“快扔快扔……”

   苏七抬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

   小七这才注意到苏七,立刻抓住她的手,“母妃,你终于来了,楼上的人很快就要扔绣球了呢!”

   说着,他又兴奋的指着绣楼,“好想快些知道会是谁接到绣球。”

   苏七顺着他的指向,看向绣楼。

   在东清,有些大户人家喜欢抛绣球招亲,所以京城中设有一个绣楼,想要绣球招亲的人,都会来此。

   她看过去的时候,楼上站着一位蒙着粉色纱巾的姑娘,长发随风扬起,露在外面的眼睛并不见招亲的喜悦,反而蕴含了一丝苦楚在里面。

   这时,旁边的几名百姓议论了起来。

   “这江小姐二十有余,已然是老姑娘了,没人愿娶她,江老爷也只能让她出来招亲了。”

   “若是换作以前,定然会有不少人想娶她,可她五年前毁了脸,哪还能说得上一门好亲事?”

   “也是她命苦,好好的去庙会上个香,却被人撸掳了去,下人追上去的时候,她的脸已然毁了。”

   “江小姐该不会是命中带煞吧?”

   “带煞倒不至于,我听一个在江家做管事嬷嬷的亲戚说,江小姐出生时,江老爷给她上报出生时辰时,少写了两日,江老爷嫌麻烦没有改,还是在江小姐出事后,觉得许是影响了运势,才花了银子找人,重新换回来的。”

   “这生辰是老天爷定好的,可不能乱动。”

   “是啊是啊!”

   苏七蹙了下眉头,她现在只要听到生辰两个字,就觉得有问题。

   直觉告诉她,江小姐被掳走毁容的事不简单,她刚想进绣楼去问一问江家人,却见绣楼上的江小姐突然闭上了眼睛,抱紧手里的火红色绣球,眉眼间浮起一丝决绝。

   正当她觉得不对时,江小姐猛地从绣楼上翻身而下……

   旁边的江家人吓得大惊失色,离得近的丫环想伸手抓住她,可她倒下得太过突然,楼上的人压根没办法阻止她。

   所有百姓停止议论,下意识的惊呼,“啊!”

   苏七连忙示意身侧的暗卫一眼。

   暗卫几个飞身掠过去,在江小姐落地之前,有惊无险的将她接住,然后隐回暗处,只留她一个人站在原地。

   百姓们这才反应过来,周边霎时响起一波比刚才还要大的议论声,说什么的都有。

   苏七牵住小七的手,朝江小姐落地的方向走过去。

   江小姐在落下绣楼的时候,蒙面的粉色纱巾飞走不见,脸上那几道狰狞的疤痕便显露了出来。

   时隔这么多年,疤痕已经愈合,却像是蚯蚓一般爬在她脸上,的确有些吓人。

   江小姐这才回过神,连忙用手挡住自己的脸,开口时,声音已经有些发颤。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了算了?”

   “女儿,你若是死了,你让母亲还怎么活啊?”

   一个妇人急匆匆的从绣楼中跑出来,一把将江小姐抱进怀里。

   “你若是不喜欢招亲,你倒是告诉母亲啊,我们不嫁就是了,江家的银子,难道还养不起一个你么?终是我们对不住你,将你好端端的八字改成了阴,才让你经受了这些不该经受的痛苦。”

   江小姐闻言,难受的抽噎了起来。

   “母亲,我只是……只是不想让江家因为我而名声不好。”

   江家有一个毁了容的老姑娘,连带着她下面的几个妹妹都寻不着好亲事。

   她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苏七却是眯起了眼睛,八字阴,可不就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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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张弛从她那里得了钥匙,当天下午就开始搬家,他本来没多少家当,两边距离也不远,雇了辆三轮车,自己来回三趟就倒腾得差不多了。

   他之所以选中这套房子,一是距离学校很近,不到五百米,这还是从正门算,其实只有一墙之隔,翻过墙头就是学校的操场。

   二是因为这老房子是平房带院子,房子虽然只有三十平方,可院子足足有四十平。

   张弛不喜欢楼房,不接地气。有个小院子多好,可以种种花花草草,平时想透气,抬脚就能出门,当然如果不是这个院子,根本没可能要这么高的租金。

   那颗辛苦炼成的培元丹,服下去已经有了四天,并没有产生什么效果,捉襟见肘的生命值还依然如故,可也没产生太多的副作用,至少张弛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如果说变化,就是他的右肩,只贴了两贴膏药就已经活动自如了。

   张弛提前拆了右肩的固定,将毛巾洗净晒干收藏起来,这毛巾是那位救他于危难之中的少女留下的,得人恩果千年记,张大仙人从来都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傍晚的时候,黄春丽顺路过来看看这边的情况,张弛知道她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收租,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千块送上。

   黄春丽眉开眼笑地收了钱,然后带着他看了看电表水表,确认了目前的数字。

   张弛耐着性子听她说完注意事项,觉得黄春丽要走的时候,她却主动提出要请张弛吃饭。

   张大仙人听到这个消息颇有些措手不及,将信将疑道:“你请?我?”

   黄春丽点了点头确认道:“我请!”

  
青春的记忆

   张弛道:“你出钱?”

   黄春丽柳眉倒竖,凤目圆睁:“不吃拉倒!”怒火值500+

   张弛道:“吃!”不吃白不吃,更何况吃得还是自己的租金。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今天是黄春丽的生日,昨儿林黛雨就提过,还委托他帮忙牵线一起吃饭来着,不过被自己给拒绝了。

   黄春丽带着张弛来到附近的‘绿泥小厨’,名字虽然雅致,可其实是一家地地道道的土菜馆。

   两人就在外面坐了,黄春丽点了一盘花生米,一盘酸辣黄瓜,要了一份清蒸鳜鱼,炒了个芦蒿香干。

   张大仙人怔怔地看着,因为是第一次和房东吃饭,还摸不清她的路数,不过这些菜好像略显清淡了一些。

   黄春丽从这厮的目光中看出了什么:“别愣着啊,你想吃什么自己点,反正我请客,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

   张弛听她这么说,马上加了道十三香龙虾,又来了个红烧猪大肠。

   黄春丽撇了撇嘴道:“你都这么胖了也不知道忌口?”

   张弛道:“吃得越多,就代表对您越尊重。”

   黄春丽咯咯笑了起来,一双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笑得前所未有的温柔慈祥。

   她从蓝布袋里面拿出了一瓶飞天茅台,准备帮张弛叫饮料,张弛却直勾勾望着那瓶茅台道:“我也喝这个。”

   黄春丽道:“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满十八了,我就喝一杯。”自从来到凡间,张弛还没有尝试过茅台,据说这玩意成奢侈品了,酒比菜贵多了。

   黄春丽道:“一杯?”

   张弛点了点头,他主动拿起酒瓶帮黄春丽倒上,自己也倒了一杯。

   黄春丽举杯道:“合作愉快!”

   张弛笑道:“生意兴隆!”一仰脖将这杯茅台酒喝了。

   只感觉喉头芳香四溢,**辣的一道酒线滑落下去,直达腹部,然后暖融融一片有若春风送暖,将这股暖意向自己的周身经脉蔓延而去,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每一个毛孔都透着舒爽。

   这种感觉绝不仅仅是喝酒能够带来的。许久没哟这样的感觉了,像久别重逢,又像是青涩的初恋,好喝到流泪。

   黄春丽喝完那杯酒,再看张弛仍然呆呆端着酒杯,如同入定一般坐在自己的对面,还以为他喝不惯白酒,关切道:“让你别喝吧,喝不惯吧?”

   张大仙人望着黄春丽此时他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刚才的感觉根本就是培元丹在发生功效。

   这几天来,他一直以为自己炼出了一颗废品金丹,对自己的身体发挥不了任何的作用,可没想到原来这金丹是需要酒来催化的,十有**还特么得是飞天茅台,成本有点高啊。

   黄春丽准备自己倒酒的时候,张弛又抢先拿过酒瓶,黄春丽心说这小子倒是有些眼色。

   可看到张弛帮她斟满酒之后,自己又倒了一杯,黄春丽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道:“不是只喝一杯吗?你还是个学生,不可贪酒。”

   张弛倒不是贪酒,而是因为他发现茅台酒可以帮助自己吸收培元丹的能量,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岂肯错过,张弛笑道:“不

   瞒您说,我打小就喝酒,半斤八两的压根没问题。”

   黄春丽将信将疑地望着他:“吹吧你就。”

   张弛道:“骗谁我也不会骗师父您呐。”

   黄春丽马上跟他划清界限:“打住喽,再次申明,我不是你师父,我是你房东。”

   张弛喝了杯中酒,肚子里暖融融的感觉越发强烈,一不留神黄春丽将酒瓶给夺了过去,摇了摇头道:“小孩子家的,不学好,给你来两瓶娃哈哈。”

   张弛道:“别介啊,今天破例一次。”还别说这茅台酒的味道不错,感觉比天宫的琼浆玉液还够劲。

   黄春丽笑道:“小子,我请你吃饭,今儿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没什么破例之说。”若非老娘无聊,怎会随便拉个小孩子来陪我吃饭。

   说话的时候,看到附近蛋糕店的伙计拎着一盒蛋糕径直走了过来,居然将蛋糕交给了张弛,顺便又给了他一把蜡烛。

   原来吃饭之前,张弛特地去蛋糕房订了生日蛋糕,目的只有一个,讨好房东,省得以后刁难自己,这货250的情商不是白来的,知道怎么去处关系讨好人。

   黄春丽心里这个纳闷:“这小子怎么会知道自己过生日?还是他自己生日?”

   张弛将礼盒打开,问道:“房东,您今年贵庚啊?”

   黄春丽这才确定蛋糕真是给自己买的,打量着张弛:“你怎么知道我生日?”

   张弛道:“签租赁合同的时候不是得看身份证吗……”

   “放屁,我根本就没提供。”

   张弛道:“我猜的!”

   黄春丽一脸的冷笑:“你那么能耐,再猜猜我今年多大?”

   张弛被难住了,想了想道:“二十八?”他可猜不准,反正把女人年龄往小了猜总没错。

   黄春丽抓起酒瓶作势要敲他,自己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真觉得我那么年轻?”

   张弛点了点头,昧着良心说道:“我这都是往大了猜。”

   黄春丽倏然将双眼一瞪:“那你要三包蜡烛干什么?”

   一包蜡烛二十根,三包那就是六十根,这小子嘴里简直连一句实话都没有,黄春丽恼火他对自己的欺骗,感伤于自己不知不觉增长的一岁,怒火值蹭蹭蹭地往上涨,转瞬之间已经到了3000+

   张大仙人有些心虚了,自己也没想到蛋糕店的二货带这么多蜡烛过来,现在不是有阿拉伯数字那种吗?这孙子不是坑我吗?

   张弛在这种状况下仍然能够露出一脸单纯的笑容:“您该了解我啊,我打小爱贪小便宜,能捞点就捞点,以后万一赶上停电啥的,还能凑合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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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麟做完笔录离开公安局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早上十点多钟,陈天麟的车子刚刚驶入人民医院,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收藏本站

听到手机铃声,陈天麟停好车子,随后拿出手机一看,见上面的来电显示,是吴解放的大哥大号码,让他隐隐的感觉,吴解放打电话给他,很可能是因为周崇明的事情,随即将手机往耳边一凑,开口问道:“我是陈天麟,请问有事吗?”

对于陈天麟回应的口气,电话那头的吴解放早已经是习以为常,他听到陈天麟的询问,笑吟吟的问道:“天麟!我给你打电话,主要是为了富桥汽车配件公司的事情?”

“我听说周崇明因为得罪你,你让美利坚莱特汽车制造集团,取消了富桥汽车配件公司供应商资格,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陈天麟听到吴解放的询问,面无表情地回答道:“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周崇明仗着自己有钱,就自以为高人一等,像这种为富不仁的人,只有让他成为穷光蛋,他才会懂得做人。”

今天早上吴解放刚刚到办公室没多久,省里分管工业的高官,乔天宇给他打电话,说富桥汽车配件公司的周崇明,因为得罪陈天麟,被美利坚莱特汽车制造集团,取消配件供应商的资格,请他帮忙说服陈天麟,让陈天麟放弃对付周崇明。

对于陈天麟的性格,吴解放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如果不是周崇明惹怒陈天麟,陈天麟绝对不会用这种方法惩罚周崇明,吴解放接到乔天宇的电话后,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乔天宇,而是向对方了解周崇明得罪陈天麟的原因。

吴解放从乔天宇那里得知,周崇明在派出所跟陈天麟吵了几句,从而导致陈天麟动用美利坚的关系对付周崇明,现在听到陈天麟这么一说,让吴解放意识到情况并不像乔天宇说的那么简单。

意识到这一点,吴解放一脸严谨的问道:“天麟!周崇明找了分管工业的乔高官给我打电话,让我找你说情,希望你能够网开一面,放周崇明一马,对了!你怎么会跟周崇明发生冲突?”

陈天麟知道周崇明在榕城用一定的关系网,所以他对吴解放介绍的情况,一点都不意外,他听到吴解放的询问,开口回答道:“昨天是我的母校五十周年的校庆,我前天晚上开车前往榕城,结果在榕城市内遇到……”

吴解放得知周崇明和陈天麟发生冲突的前因后果,马上意识到,周崇明在派出所见到陈天麟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陈天麟和他的关系,在这种情况下,周崇明仍旧跟陈天麟发生冲突,显然是依仗他身后的那些关系网,不把他吴解放放在眼里,结果周崇明千算万算,却不知道陈天麟在美利坚富商心中的影响力。

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吴解放一脸严谨的说道:“天麟!这件事情你做的好,像周崇明这种人,就应该给他一次毕生难忘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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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桥汽车配件有限公司,被美利坚莱特汽车制造集团,取消配件供应商资格的消息,最终没能掩盖住,在榕城商界内传开,那些属于富桥汽车配件公司的原材料供应商,确定这个消息并不是空穴来风,纷纷在第一时间感到富桥汽车配件有限公司,要求周崇明偿还他们的货款。

原本银行的五亿贷款,已经让周崇明感到焦头烂额,结果这些原材料供应商们这样一闹,导致周崇明的富桥汽车配件有限公司,在几天内宣告破产,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中午十一点多钟,一辆轿车在制药厂大门前停了下来,坐在车后座的年轻人,看到眼前老旧的工厂大门,对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中年人问道:“张处长!你确定我要找的制药厂,就在这里吗?”

“江少!这家制药厂在江城圈了一千亩地,现在正在建设当中,这里是这家制药厂临时买下的工厂而已。”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张处长,听到年轻人的询问,连忙恭敬的向其介绍道。

江少听到张处长的回答,随手推开车门,朝着工厂内走去。

“请问你们找谁!”就在江少准备走进制药厂时,负责看门的门卫,从值班室内走了出来,礼貌的对走在前头的江少问道。

江少听到门卫的询问,眉头微微一皱,一脸不耐烦的回答道:“我是国药集团的总经理,你们老板在吗?”

门卫听到江少的自我介绍,本能的认为江少是来谈生意,礼貌的回答道:“陈总在办公室,你们如果是来采购中成药,可以到二楼找市场部的销售员商谈。”

江少听到门卫的话,满脸不高兴地问道:“你们陈总的办公室在那里,我直接找他谈。”

门卫听到江少的话,并没有马上把陈艳办公室的位置告诉江少,而是拿起值班室里的电话,拨打陈艳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电话没多久就接通了,门卫恭敬地汇报道:“陈总!您好!我是门卫老郭!有位自称是国药集团的总经理要找您?”

自从成为制药厂的老板以后,随着时间的推移,陈艳基本已经掌握药品市场的大概规则,知道华夏的药品市场,几乎被几个大型的医药公司把控,除了他们的制药厂之外,其他制药厂想要在华夏药品市场存活下去,必须要和这些医药公司合作,而国药集团就是其中一家公司。

陈艳得知国药集团的总经理,竟然跑到他们的制药厂来,本能的认为对方是过来跟她商谈合作的事情,尽管目前他们制药厂生产的中成药供不应求,一旦新厂投产到时候很可能需要跟这样的医药公司合作。

意识到这一点,陈艳开口对门卫吩咐道:“老郭!你把客人请到会客室去,我马上就过来!另外记住叫办公室安排人帮客人送点茶水和水果!”

门卫听到陈艳的吩咐,马上恭敬的回应了一句,随后礼貌地对江少和张处长招呼道:“两位老板,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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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苏七想离开木船的时候,脚下被甲板绊了一下。

她忽然想到冯蕊昨天说过,凶手的身上有股药味。

冯蕊能清楚地嗅到,说明药味不小。

凶手并非把她拖拽到木船这边的,如若是抱,她的身上自然会沾上药味。

昨天救她的时候,她在那间气味刺鼻的木屋里呆了很长时间,身上的药味被盖掉了很正常,可甲板下面的空间,为什么会没有一丝药味?

这实在是有些不太寻常。

苏七带着疑问上了河道。

马县令立即问道:“王妃娘娘可查到什么了?”

苏七摇摇头,“凶手警惕性很高,几乎没有留下多余的痕迹线索,对了,官差们可走访过这附近?”

“走访过的。”马县令叹了口气,“可这附近没有人住,平时在河里行船的人也不少,大家来来往往的,船只大多差不多,实在不好分辨谁是凶手,关于冯姑娘跟凶手在此会面,也无人见过,下官倒是在那一处发现了一些东西。”

说着,他抬手朝离河湾不远的一个位置指了指。

苏七抿了下唇,“如此,你便让人先将船带回县衙吧,按照昨天说的那些去查,我看完你说的东西后,想再去冯家,有几个细节需要问问冯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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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马县令应了一声,吩咐旁边的官差做事。

两名官差与苏七一起,朝马县令发现东西的地方走去。

那处是一片平地,地势较低,有小坡阻拦,如果不是有人走近的话,看不到他们坐在那里会面。

马县令发现的东西,是一些信纸的碎片,跟她在冯蕊首饰盒里发现的那一角碎片纸制相同,不过,所有碎纸上面都没有字迹,除此之外,这里的痕迹没被人破坏,可以清楚的看到,泥地上宛若放置过什么重物一般,留下了一些印子,像是有人曾经在这垫了东西坐下。

苏七看了一会,才让官差带着她去冯蕊家里。

她到的时候,冯自杰去了学堂教学,吕氏在家里,正在做点心。

见到苏七上门,她欣喜的说道:“蕊儿回来了,思菊来看她,姐妹俩正在房中话聊呢。”

不等苏七回话,她便放下手里的东西,“王妃娘娘前来,定然是有什么要问蕊儿吧?我这便带您过去。”

苏七微微颌首,让两名官差在外面等,她跟吕氏进了冯蕊闺房。

冯蕊与项思菊正坐在床榻上,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不知道说起了什么,项思菊的脸上挂了两行泪痕。

吕氏只把苏七带了进来,便继续回厨房去忙活点心了。

闺房中的姐妹俩,不安的起身,请苏七坐下。

苏七在冯蕊的绣架前坐下,示意她们别拘礼,“我今日来,只是想问冯姑娘几个细节,有助于案子的侦破。”

项思菊小声说了一句,“蕊儿,你与王妃娘娘说案子的事,我去帮伯母准备点心。”

她有意避嫌,说完后便离开了。

冯蕊目送她离开,然后才收回视线,“不知王妃娘娘要问我什么?”

苏七抿抿唇,“我记得你提过古飞宇的身上有股子药味。”

因为这一点,她推测凶手之前气力小,会拖拽着受害者走,是身体状态不好的原因。

而冯蕊身上没有出现拖拽的痕迹,是凶手的身体情况已有好转,所以才换了一种方式带她上木船,比如说抱与扛。

冯蕊点点头,“是有一股子药味,有问题么?”

苏七看着她的眼睛,“既然你能嗅到药味,说明那股气味不小。”

冯蕊犹豫了片刻才开口,“是……是不小。”

“我们方才找到了他运送你去木屋的木船,但可疑的是,木船的甲板之下,并没有出现一丝药味,按理说,他是将你抱走的,又与你单独相处了一阵,你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沾上药味,会留在甲板下的空间里。”

冯蕊睁大了眼睛,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

苏七换了一种说法,“这么说吧,你身上没有沾上药味,可见带你上船之人并非是他,我需要你仔细想想,你昏迷前后发生过的事。”

大概是她的话,让她想起了那个可怕的经历,她的脸色瞬间发白。

苏七没再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不知道过了多久,冯蕊才从回想中清醒过来,额上渗出一层细汗,就连声音都有些发哑。

“我只记得我到了那处后,与他坐下说话,他给了我点心,我一边吃着,一边听他念信,我也不知道他念到了哪里,便失去了意识,也不记得我是怎么被他带走的了,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被关在那处,因为过于害怕,我又昏死了一回,直到你们寻到了我。”

苏七随手拿起绣架上放的一张手帕,让她拭汗,“抱歉,又让你想起那些事了。”

“没事,我知道您是为了尽快抓住他,我也想……”

苏七从她这得不到具体的线索,木船甲板下没有药味的事,仍然是一个疑点。

这时,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是吕氏与项思菊端来了点心与茶水。

吕氏招呼着,“寒舍简陋,吃的东西也上不了雅堂,还望王妃娘娘莫要嫌弃。”

说着,她将点心摆到了桌案上。

项思菊则帮着倒茶。

忽然,苏七蹙了下眉,直直地盯着她的手腕看。

她手腕上系着一条红绳,上面还挂着两颗好看的银制饰物。

“这是你的?”她指指项思菊的手腕问道。

项思菊放下茶壶,顺着她的指向看向红绳,而后才低笑一声,“这个啊!是蕊儿送我的,平时在家中舍不得戴,今日来看她,便戴上了。”

说话间,她还拨弄了几下上面的饰物,喜欢之情溢于言表。

“蕊儿也是希望思菊能求个好姻缘。”吕氏插话道。

在古代,待嫁闺中的姑娘戴红绳,有求姻缘的意思。

男子送姑娘红绳,则有良缘一线牵的寓意,是定情物。

苏七之所以注意到项思菊手上的红绳,是因为昨天在救冯蕊的时候,她的手上也佩戴了一模一样的红绳。

还未待她再说话,冯蕊便将自己的手腕露了出来,“我与思菊一人一根,是我与母亲去赶庙会时买的,原本也想送给菁儿与淑琪的,只是,她们都有了,所以……”